在中国代表团副团长、首都体育学院校长钟秉枢看来,本届赛事金牌榜达到既定目标背后,教练的成长不可忽视。他观察到,本届中国代表团各项目带队的教练绝大部分来源于高校,包括击剑、游泳、跆拳道及部分球类项目,“体育系统的教练更多是管理、帮助和指导作用”。
高校教练的进步,被教育部学生体育协会联合秘书处副秘书长申震放到赛后总结中,他表示,自1986年高校招收高水平运动员以来,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高校运动队的教练员以普通体育教师业余带队为主,近十几年来,随着大学联赛逐渐受到社会关注,很多学校引入高水平专业教练带队,技战术、营养、体能等综合训练专业化水平得到显著提高,“比如,来自清华大学的女子篮球队主教练董志权、北京大学女子篮球队教练马宗青、上海交通大学男子乒乓球队主教练丁松、西南大学男子网球队主教练聂亚辉都曾是优秀运动员或者是专业队教练,具有丰富的运动经历,对队伍水平提高起到关键作用。”
而高校自主培养的教练也有了新的延续,申震介绍,“田径队教练是来自清华大学的李庆、曹振水,女子乒乓球队教练是来自华东理工大学的臧玉英,他们都是高校自主培养的教练,潜心钻研才培养了像胡凯、张培萌、单晓娜等多名全国冠军。”如今,张培萌也拿到了教练的接力棒。
本届赛会田径项目男子4×100米接力决赛中,中国队选手江杰华、江亨南、王煜、禤达军以39秒01的成绩获得银牌。虽然未能到一线参与指挥,但3名出自清华大学的年轻选手正是他转型为“张指导”后的学生,他在接受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网记者采访时坦言:“从运动员转型到教练,最难的地方是从原来的师哥、一块儿玩闹的兄弟突然变成指挥他们训练的老师,要避免尴尬,还得需要技巧。”他以“玩手机”举例,“我要求他们开始训练后就不能看手机,就说你们可以带手机,但只能放到屋子里,你要是拿出来的话就罚请全队喝水。”这种轻松的方式却意外地有效,“如果训练中间偶尔要看一下手机,那就回房间看,毕竟他们不能在房间里待很久。”
从学校中生长起来的张培萌觉得,现在越来越多运动员都是学生运动员,除了家长让孩子进入高校的意愿,大学在招收运动员方面也有一定优势,因而现在大学生运动员的水平也都越来越高。“除了相互切磋,大运会这个平台还可以让学生运动员想要成为一名专业的优秀运动员,这意味着要明确目标,准备好牺牲很多”。
钟秉枢表示,世界大运会为在校学生创造了进入更高水平代表团的机会,教练也得到相应机会,这将打破原有相对固化、封闭的体系,更容易调动基层教练员和大学校长的积极性。
学校体育亟须补齐的断章
“姐姐,你还会来看我们比赛吗?”女足点球告负无缘四强后,守门员王芙蓉期待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她坦言,爱尔兰队派出门将首先罚点球,出乎她意料,这样的策略中国队内鲜有队员见识过。
“和专业队比,高校队组织比较困难,我们的能力和专业队还是有差距,只要有强烈对抗,差距就显现出来了。”余东风表示,缺乏大赛经验是这次女足暴露出的主要问题。
学生运动员规模空前,意味着心理应变、比赛经验或将是短板。“即使取得金牌的运动员很多也是第一次出国比赛。比如,跳水队获得11枚金牌,其2/3的队员都是第一次出国参加比赛。”据申震介绍,世界大运会分为奥运前和奥运后,奥运前的世界大运会水平高、规模大,因此,作为2020年东京奥运会前唯一一次国际大型综合性体育赛事,且恰逢FISU成立70周年,大运会举办60周年,“很多国家和地区都高度重视,将大运会作为奥运会的练兵机会,派出最高水平选手参赛。例如射箭、跆拳道等项目,多国派出世锦赛冠军参赛,中国选手在本届比赛中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水平,但是依然一金未得。”
因此,中国代表团金牌榜第三的成绩,在薛彦青看来“非常难得”。
女排姑娘陈小琪今年刚上大一,她提及世界大运会与国内赛事的不同时表示,“对方即便大声讨论,我也听不懂她要打什么战术,此外,国内的对手身高没有那么高。”从五年级便开始打排球的她,一度因难以平衡学习与训练想放弃,但里约奥运会中国女排夺冠的场景“让我觉得心脏快炸了”,上高二的陈小琪从那时起就有了想成为中国女排一分子的梦想。但直到经历了本届世界大运会,她才真正树立信心,“我希望能按计划一步一步来,争取进入职业联赛,甚至加入中国女排参加奥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