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奋斗了4年,可能在那一刻就打水漂了。这个时候你怎么去选择?你肯定认为自己是委屈的,然后你去争取了还是原来的结果,这时候你会怎么办?如果我们不接受的话,可能也就没有武大靖最后的突破了。”平昌冬奥会,作为“王牌之师”的短道队身上背负巨大压力,直到比赛最后一天才见金。李琰说这就是短道队的信念,从未动摇。
说到判罚,如今换了身份的李琰理解更深。在主教练的位置上,李琰需要去维护队员,更多是从对方身上找问题。“跳出主教练的角色,你会发现国际组织运行是有规律的。”李琰说怎样去抓住和适应这个规律非常重要,“一味抱怨没有用,不如找到它的特点。”
中国滑冰协会正在全力搭建国内赛事平台,并邀请国外裁判执法,“你要有个判断,看哪些裁判有可能出现在2022年中国的赛场上。现在就邀请他们来中国,让我们的教练员和运动员去适应他们的标准。”短道速滑国际裁判都是志愿者,他们都有各自的工作,每年参加一至两次学习班。李琰称每一个裁判对规则的理解都各不相同,需要花时间去揣摩他们的判罚特点,才能避免在国际大赛上犯错误。
做队员“老妈”感觉很亲切
在短道队里,有队员喊李琰“教练”,也有喊“老师”,喊“老妈”的,这在很多运动队里并不常见。“现在都有小队员喊我‘老妈’了。”李琰并不介意队员怎么称呼她,她说这也代表着自己跟队员相处的几个阶段。
在李琰看来,“教练”更职业,但只是给队员技术上的指导,“刚来的时候我很喜欢叫我教练,跟生活没有任何瓜葛。”之后大家在一起共同训练、学习和挑战,经历过酸甜苦辣后,队员对李琰的称呼也从“教练”变成了“老师”。
“老师是要答疑解惑的,除了技术层面还要引导运动员的人生成长。”很多队员入队时只有十几岁,除了技战术,李琰还要做他们生活中的老师。
至于“老妈”,李琰说这又是另一个层次了,“到了这个阶段,我觉得就是亲情了。”
冰场上,一脸严肃的李琰让队员们心生敬畏。离开冰场,李琰又成了队员们的老妈。“老师在生活中从来不会和我们发火,她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我们,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睡得好不好,真的把我们当孩子。”2017年母亲节,武大靖找了一首关于母亲的诗送给李琰。
武大靖说自己很幸运碰到了李琰,李琰则说很幸运碰到了这些有天赋又肯吃苦的队员。“我带的这几拨队员都很吃苦,也舍得付出。总体来说,我给自己的定位是一个幸运的教练员。”
说到适应期,李琰和王濛的故事便不能不提,两人起初合作并不是很顺利,甚至有过一些矛盾。用王濛的话来说,她跟李琰矛盾的共同点就是因为两人性格都太要强,都非常有自己的想法。但当师徒俩目标达成一致后,一切矛盾迎刃而解。王濛手中4枚冬奥会金牌,有3枚都是在李琰执教期间拿到的。2010年温哥华冬奥会,王濛卫冕500米金牌后冲向教练席,双膝跪在冰面上向李琰磕头,这也是中国体育史上的经典一幕。在李琰卸任主教练后,挑起短道队大梁的正是王濛,她目前的身份是短道速滑和速度滑冰国家集训队教练组组长。
“王濛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运动员,非常有天赋。她现在是短道队教练组组长,这是一个统筹整个训练规划的角色,任务真的很重,毕竟面临的是2022年冬奥会。”谈到给王濛执教有什么建议时,李琰称年轻人一定要有勇气和冲劲,但在国际化团队面前又要有理有据地做好训练安排和规划,“要平衡好这些关系,我觉得他们现在已经做到了。”
在全国范围推广滑冰运动
8月27日,李琰去了趟昆明,2019年亚洲短道速滑公开赛大奖赛在那里进行。这不是一个高级别赛事,李琰却很重视,她想借机在云南乃至全国把滑冰运动推广开来,继而构建一个完善的运动员培养体系。这是一盘很大的棋,也是李琰最大的心愿。
在国家队十几年,李琰说每4年都要跟自己较劲一次,“奥运会结束的那一天开始,新周期的第一天又开始了。这是非常折磨人的,无论你上一届取得了怎样的成绩。”李琰口中的“折磨人”指的是运动员的培养。年轻运动员的培养需要一天天训练去积累,李琰说这个过程不能完全依靠国家队。
“我们协会要在具体工作上做实,让滑冰真正具有吸引力,让这些南方省市特别是新开展滑冰运动的省市一直参与下去。”在李琰的计划中,一旦形成这样的氛围,她相信未来奥运会时不用再像现在这样,单纯依靠教练员每4年一次的挣扎,而是靠完善的运动员培养体系去发现队员。